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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 ? 【84】有潤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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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   【84】有潤色

◎我管著這朝庭,你管著我,好不好。◎

人對時間的感官實在是奇怪, 有時候光陰似箭,有時候一眨眼的功夫也能覺出很長的時間痕跡。

盛如玥甚至清晰的看到這匕骨在空中畫出的弧線,撕裂的空氣, 撲面而來的死亡感。

以及沈星語眼中的,真要殺了她的狠厲!

心臟縮成一個點,汗毛像獅子一樣炸起來,頭皮發麻,血液似灌了鉛,鋒利的匕骨疊成了重影。

沈星語從她父母那件事上學到一個道理, 要治一個人,就捏著這個人的七寸,一次性往死了治,叫她害怕,那她看見你都要繞道走!

這世上,人與人之間,比的是誰膽子大!

誰比誰豁的出去,誰就能吃死誰!

千鈞一發之際,刀停在盛如玥的雪頸上, 刀滾進肉裏, 她握著她匕骨的手腕繃直, 手背青筋暴起,她漂亮的桃花眼裏滿是兇狠。

她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,張開鋒利的牙齒,一口要將盛如玥撕成碎片。

“你冷靜!”

細膩冰涼的觸感,盛如玥似乎感覺到刀尖割開她脖頸的皮膚, 之前是韻淇守在院子裏被人無聲砸暈抱走, 現在身邊需要她, 剛剛卻又被支著守在園子外頭,對這裏的情況一無所知。

她今日連著被擺了兩道!

身邊沒有任何助力,盛如玥清晰的意識到,她這一瞬間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沈星語手裏,難怪她剛剛似是有意無意的引導她,讓人守著園子看好了。

她中計了!

“我們有話好好說,你殺了我,你也活不了。”

雪白的面衣上,桃花眼裏血絲沖紅,她刀又往她皮膚裏紮了紮,挑在她神經上。

盛如玥疼的一張臉慘白,眼眸裏的恐懼一層層疊加,她感覺到刀攪割在肉裏碾碎,她額角的青筋爆出來,比這更恐怖的是,她感覺沈星語眼中的狠厲。

她是真的打斷此刻砍掉她的頭顱嗎!

她是風光無限的太子妃,還沒坐上皇後,以後還要看著她的兒子登上皇位,怎麽可以現在去死。

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,她艱難的出聲:“你冷靜。”

“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
“我們什麽都可以談。”

她越是怕,沈星語手裏的刀越是往下紮:“盛如玥!”

“你得明白,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。”

盛如玥:“我明白。”

沈星語:“你知道游過那片水域要花多少力氣嗎?我差點就死在水底了,我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。”

“你為什麽非要置我於死地?”

“我有自知之明,胳膊擰不過大腿,沒想將船上的事情說出來,我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,你為什麽連這點簡單的心願都不能滿足我?”

“如果你非要將我往死了逼,那就不一樣了。”

“我只能找你拼命了!”

盛如玥:“我的本意也是希望你不要說。”

“只要你不說,我不會傷害你。”

沈星語:“控制好你那多疑的心,三年前我能拋棄一切,如今更不會再貪戀這話榮華富貴,否則你才是自尋死路!”

“你自認聰明,我也不是傻的,我敢出現就是有自保的辦法。”

“你信不信,我這邊出了事,那邊顧修就會收到我的信,知道真相?”

“如今你是太子妃,以後是要做皇後,太後的人,你已經有那麽多了。”

“我的心願就是活著,你放過我,我平平安安過自己的小日子,這是對我們倆都好的事。放過我,就是放過你自己,保住你,還有你兒子的下半輩子,否則……”

她聲音輕悠悠,卻又恐怖如鬼魅,“你給我記好了,沒有殺人滅口,只有魚死網破!”

“我不過是失去一條命,你呢,可能會失去皇後,太後的寶座,你值嗎?”

沈星語滿意的看見盛如玥瞳孔一縮,“我會遵守這個約定。”

“你可以放了我了吧?”

沈星語從鼻尖裏輕笑出聲,“笑一個,談約定嗎。”

盛如玥快哭了,“我都快死了!”

沈星語叱一聲,“我以為你有多大膽子。”

“果然要刀子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。”

脖頸上的刀收了,盛如玥嘶一聲,手在脖頸一摸,平滑幹凈的,並沒有血。

她詫異的看過去,沈星語用刀背壓在掌心,皮膚凹陷下去。

雖說剛剛用刀刺她是假的,可情緒是真的,那種瀕臨死亡帶來的極致繃緊神經,盛如玥大口喘著粗氣喘息,心臟一陣陣後怕,沈星語慢吞吞的彎腰撿起劍鞘,合在刀上,頗為自在的理了裙擺坐在石凳上。

盛如玥足足過了半分鐘才理好情緒,似笑非笑的,“你如今的膽子倒是大。”

“連這種事都做得出。”

沈星語擡眸看過來,“這是你自找的。”

“我好心提醒你一句,作為上位者,如果不能合理控制自己的疑心,對人命沒有基本的尊重,遇見不如意的便是殺,就算沒有我,也會有旁人要殺了你。”

盛如玥撫著手上護甲,輕蔑剜她一眼,“你一個種花的,就別教我怎麽做事了。”

“我還輪不到你來嘲笑!”

沈星語:“我沒想嘲笑你。”

“我雖然不喜歡你做這個太子妃,也討厭你這個人,但你既做上了,我就希望你能對下位者還有一顆善心,而不是只知道剝削人,這樣你的位置才做的穩。”

“呵,”盛如玥揉著脖頸,陰陽怪氣的譏諷:“你可真善良!”

沈星語:“我跟你不一樣。”

“我是遇上了很多不好的事,吃了一些苦,有很多不美好的記憶,如今的地位也不能跟你比,但我不會讓這些不好的事改變我,我依然希望這個世界好,想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,成為一個有意義的人。”

女人清淩淩的眼睛,幹凈的思想,讓人想到山巔終年幹凈,不染俗塵的雪,盛如玥嘴角的笑僵住。

被她的胸懷一稱,自己俗的像牙尖嘴利的小人,一直是她在跟耿於懷。

高下立判。

盛如玥此刻發現,她竟然無比相信,沈星語是真的打算放過她,不追究那件事了。

面色從青到白,瑉著唇瓣半天,五味陳雜,不知該說什麽,直到曹氏突兀的驚訝聲響起,她才徹底回神。

“你竟真的活著!”

曹氏同樣寫滿了震驚,又哇的奔潰,“修兒找了你三年多!”

沈星語淡淡,“夫人弄錯了,我是白珍珠。”

曹氏一腔愛意同眼淚憋在臉上,整個人都是傻的,楞楞看像盛如玥,向她求助。

盛如玥搖搖頭,“我試過了,連表哥都做不到的事,我也沒辦法。”

曹氏接受不了這個結果。

他兒子獨身守了她三年多,同他們所有人都徹底鬧翻,到頭來一場空,

“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修兒?”

“他到底哪裏對不起你,你要這樣對他?”

“還是你心裏怪著我,我可以同你道歉,你別折磨他行不行了?”

沈星語起身,不想再同她掰扯,冷淡疏離道:“您不必再說了,我是妧珍花圃的東家,同鎮國公府沒有關系。”

她淡淡頷首,轉身離開這裏,曹氏抓住她的手臂,神情激動。

“你怎麽可以這樣?”

“修兒等了你這麽久!”

“我鎮國公府哪一點對不住你,你當著最尊貴的世子妃不做,要去種花做低賤的商賈?”

“鎮國公府不缺你那三瓜兩棗,要你種什麽花,那些都是男子做的事,你不嫌丟人嗎!”

沈星語緩慢回身,掰開她抓著的自己的手臂。

“我能種出來最漂亮的花,也能育出來最好的種子,我那花圃一年的盈利能有幾萬兩。”

“卑賤尊貴,各人有各人的認知解讀,比起過去像個提線木偶,一切只能聽從別人的安排,我很喜歡我現在的日子。”

“怎麽就……”

“母親!”

沈星語偏過頭,顧修負手站在園中,面色晦暗不明,也不知是何時過來的,冷聲打斷了曹氏的話。

“你若是吃飽了便去歇著吧。”

曹氏目光在顧修和沈星語之間轉了轉,氣的胸膛劇烈起伏,盛如玥給她順著後背安撫,將人拉著離開。

沈星語不想單獨同他獨處,擡腳往園子外走,顧修腳尖轉了個方向,攔在她面前:“跟我去個地方。”

沈星語往後退一步,離開遠一點,“不”

“你有兩個選擇,自己跟我走,或者是我抱你去。”

沈星語知道他這人脾氣,跟他擰著來,吃苦的最後還是她,瑉瑉唇瓣,故意離他一截距離,慢吞吞跟在後頭。

“大人!”

“大人!”

皇城軍營,一路皆是對顧修的請安聲,顧修附耳吩咐了一聲,短暫一柱香的功夫,皇宮大內的五千禁軍集中了過來,縱橫列隊,鎧甲銀亮,這些是武功最高,軍隊最好的大慶軍隊,各個身手絕佳,氣勢迫人,卻齊齊跪在地上,氣勢震天,而顧修站在臺階上,接受這些人的跪拜,身長玉立,高高在上,宛如神邸。

位高權重這四個字,便有了具體的具象化。

一個男人活到這個份上,風光二字亦無法準確形容這其中滋味。

如果一定要有一句話形容--這輩子值!

顧修沒有命令,禁軍們便一直跪在地上,顧修拉了沈星語進禁軍大堂裏。

他一聲命下,大堂裏伺候的宮娥太監眼眸垂在地上,利索全部退了出去,顧修她摁在他的專用座椅上。

門窗四開,外頭禁軍所有人目光垂在地上,跪姿,頭垂的弧度完全一致,標準到可以用尺子丈量。

他們不敢擡頭看過來,沈星語卻可以看見他們整齊劃一的隊伍。

“我”

這張椅子,真實代表著顧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,連禁軍都是他統領,充充著權利的滋味,沈星語慌張的要起身,顧修雙手結實的將她摁下去,身子亦跟著府身下來,目光銳利的圈著她。

“你說尊貴,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尊貴嗎?”

“這才是!”

“回到我身邊來,以後不會再有人輕視你,沒有人會再敢惹你,你想繼續種花,還是種田,都可以,以後府上只有我們兩人,再沒有旁人讓你不高興了。”

“你知道權利的滋味嗎?”

他隨手摘下他一等鹿鼎公的赤金腰牌,放在她手心,聲音蠱惑人心:

“憑著這枚令牌,五千禁軍可隨時調動,皇宮亦在我手中。”

“你看,外頭那些人都跪著你。”

“這就是站在山頂的滋味。”

“你討厭如玥?”他連著腰牌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,唇附到她耳邊:“我將她殺了,好不好?”

“東宮我也可以換人來坐。”

“以後我管著這朝庭,你管著我,好不好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人在極致緊張的情況下會無限放大自己的恐懼,我記得以前好像看過一個案子,說是一個人假裝割破了罪犯的手指放血,實際上是水滴聲,那個人直接嚇死了,所以女主用刀背抵著盛那件事,不是盛不聰明,是她從表情到手上的勁,讓盛沈浸在那個死亡的恐懼裏,她利用的是人的恐懼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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